纽约打黑：三次竞选总统的杜威如何扳倒“教父-1935年美国总统

1935年7月，在梅达莱的举荐下，年仅33岁的杜威被任命为专职打击有组织犯罪的特别检察官。这对雄心勃勃的杜威不啻良机。他在后来的回忆录中说：“有组织犯罪已成尾大不掉之势，连身处高位的和商人都认为不可能通过司法程序将其根除……这是国家面临的最严重挑战，也是律师大展的好机会。”他踌躇满志，决心做出一番事业来。

拉瓜迪亚大为不满，认为杜威目空一切，简直想要当总统。但其他党人知道，若没有杜威助阵，选举确有风险。最后在融合派的调和下，双方达成一致。杜威接受提名，加入拉瓜迪亚的竞选阵容；拉瓜迪亚也答应给予杜威充足的竞选经费和的竞选活动。在杜威的帮助下，拉瓜迪亚成功连任，杜威也从特别检察官变为纽约郡检察官。

纽约党曾兴盛一时。在二三十年代的禁酒时期，组织急剧扩张，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。与此同时，美国也在不遗余力地打击有组织犯罪。在与的较量中，一些人物迅速崛起，其中就包括后来三次竞选美国总统的托马斯•杜威。他因主导三十年代的纽约反黑运动变身明星，而后逐渐成为全国最重要的人物之一。

1930年，检察官查尔斯•塔特尔发现纽约地方法院普遍存在现象。随后进一步的调查显示，现象不仅存在法院系统，队伍亦遭腐蚀。丑闻传出，哗然。时任纽约州州长罗斯福彻查，最终导致市长吉米•沃克的下台。在一年后的选举中，党人拉瓜迪亚当选新任市长。

对家而言，反黑是他们取之不尽的金矿。艾尔•史密斯做过，富兰克林•罗斯福做过，莱曼也做过。与他们不一样的是，杜威本没有任何资本。他原来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律师、小助理，但通过反黑运动，他在短短几年之内就站到了全国舞台的中心。接下来，他将向总统宝座发起冲击。

不过，正因错失了州长之位，杜威才得以重回曼哈顿，完成检察官生涯的最后一件大案——彻底清算坦慕尼协会，并将老板吉米•海因斯。坦慕尼协会建立于1789年，原是一个慈善互助机构，后来逐渐发展成为纽约最重要的组织。南北战争前后，坦慕尼协会控制了纽约党，从此了纽约的生活，其首领人称“老板”。坦慕尼协会治下的纽约以市政著称。他们大肆收受商人贿赂，并培植和利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。在拉瓜迪亚和杜威的联合夹击下，坦慕尼协会终于退出了历史舞台。

纽约的故事很早就开始了。根据赫伯特•阿斯伯里的研究，远在1855年，纽约就已有三万多名帮派。他们大多隶属于，聚集在曼哈顿下城的贫民窟。内战结束后，随着大量新移民的涌入和纽约城市面积的扩大，也开始迅速膨胀。到1920年，已经控制了曼哈顿西区，犹太帮派和意大利帮派则盘踞在曼哈顿东区。

从1920年开始，美国施行禁酒令。私酒酿造和贩卖忽然变成了非法行为。高风险背后是高回报。组织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。阿诺德•罗斯坦、“幸运儿”卢西亚诺等头领乘势而起。他们控制了纽约城的私酒贩卖，从中牟取暴利，建立了新型的犯罪帝国。执法人员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借机收受贿赂，对其加以。对此深感不满。

为了证明行动的正当性，杜威把卢西亚诺描绘成纽约地界的，自艾尔•卡彭以来最恶劣的罪犯。一时引起轰动。纷纷跟进报道，对卢西亚诺的犯为绘声绘色，多有涂饰。传说就此形成。时至今日，卢西亚诺已被广泛认为是现代有组织犯罪之父。电影《教父》的第一代教父的原型就是他。

他们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。随着的上升，杜威开始野心膨胀。1937年7月，拉瓜迪亚谋求连任市长。他的竞选经理伯利问杜威是否愿意接受纽约郡检察官的提名，和拉瓜迪亚一起参加竞选。根据伯利的描述，杜威开出的条件是：30万竞选经费，竞选的资格，并为其造势三天。他还声称，若无他的支持，拉瓜迪亚选举必败。

杜威可以说是现代反黑运动的。他使用的方法，包括运用税法、多部门联合调查、数罪并罚等，现在已成为检察官的常规手段。杜威的成功也得益于当时的特殊。他的程度、近乎无穷的预算，以及他毫无的电话和长期关押证人，在今天都不可复制。

卢西亚诺仓皇出逃至阿肯色州，后被引渡回纽约受审，最终被判30到50年。他的支持者这是一次。连杜威的主要助手索尔•盖尔布都认为卢西亚诺不可能牵涉活动，直指杜威太疯狂。对杜威的手段多有，认为证人是受到才愿意。杜威也承认，如果有证人坦白，关押条件会立即得到改善，不仅能让亲属探望，还给他们买新衣服甚至带他们去看电影。

杜威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。他一度把注意力放在“荷兰人”舒尔茨之上。舒尔茨是纽约臭名昭著的，以贩卖私酒和收费发家，被胡佛称为“第一号公敌”。担任梅达莱助理期间，杜威曾以逃税罪将其送上法庭。但舒尔茨却成功逃脱了警方控制，并在坦慕尼协会的庇佑之下，一年之久。杜威联合拉瓜迪亚对舒尔茨展开追捕，欲将其再次绳之于法。不料舒尔茨却在纽华克的饭店中意外被杀。

卢西亚诺在纽约中的确举重若轻。他因犹太老大阿诺德•罗斯坦的支持而崛起，通过干掉党元老马塞利亚和马兰扎诺，成为纽约最重要的党首脑之一。但这并不能说明杜威的说法成立。玛丽•施托尔贝格研究指出，当时纽约地界帮派林立，党只不过是其中一支。而且卢西亚诺在纽约犯罪圈子之外基本默默无闻，把他称为全美国最大的极为牵强。

目标再次落空，杜威压力不减。他高昂的工资和预算都成为人们的焦点。幸好在10月，杜威及时办了一件大案，成功起诉了27名放高利贷者。大萧条余波未了之时，放高利贷者是人们极为痛恨的对象。因此，消息传出，风向为之一变。连一向克制的《纽约时报》都称赞杜威是“人民的救世主和英雄”。杜威长舒了一口气，但他心知放高利贷者都是乌合之众，要树立个人威信，还得扳倒一个真正的老大才行。

但没有想到的是，在罗斯福力劝下，莱曼回心转意，重新投入竞选。罗斯福知道杜威人气高企，纽约无人敢撄其锋芒，一旦当选，新政在纽约州前途不妙。这一下回马枪让杜威措手不及。尽管杜威一直其反黑成绩，但莱曼一针见血地指出，杜威的职位就是他任命的。若没有他在州议会推动各项反黑立法，杜威断没有如此成就。与经验老到的莱曼相比，杜威年轻和缺乏经验的弱点无遗，最后不得不败下阵来。

州长莱曼和市长拉瓜迪亚眼见杜威一飞冲天，跟杜威的关系也日渐微妙起来。莱曼和拉瓜迪亚都曾以打击犯罪为竞选口号，吸引选民。论反黑功劳，两人不比杜威小；论率，杜威则远远胜过。他们担心，杜威借反黑积累名望，早晚会到他们的地位。

拉瓜迪亚之所以当选，很大原因在于他承诺将严厉打击贪污和有组织犯罪。因此，他上任后迅速对市实行大刀阔斧的，整饬公务员队伍和局。他任命的新局局长瓦伦丁在其任内一共了244名。但对司法调查，拉瓜迪亚一时颇有无处下手之感。就在此时，新任纽约州州长赫伯特•莱曼给他送来了一名特别检察官。

第二年，在青年党人的下，杜威决定参加纽约州州长选举。此举让感意外，毕竟他才上任检察官不到一年。杜威之所以参选，原因是时任州长莱曼已经宣布不会竞逐连任。杜威及其团队认为，凭着反黑积累下来的声名，竞选成功有望。

地界与地上世界往往互为镜像。杜威一手办理的三大案件映射的是整个社会的发展和转型。卢西亚诺的和出狱，开始了现代党的，人们从此对故事充满浪漫的想象。工会案反映出工会在30年代以及后来数十年间的国家中的复杂地位。坦慕尼协会案则表明，在现代都市中，传统的政党机器行将。

杜威很快就崭露头角。1933年，通过分析两百个银行账号的二十万条存款记录和近十万条电话记录，他成功起诉瓦克西•戈登，使其获罪十年。戈登曾是阿诺德•罗斯坦的同伙，当时主要的私酒贩卖商，与其他帮派头领过从甚密。杜威因此案初次引起的注意。

为了给反黑运动蓄力，杜威接连与纽约州州长莱曼、市长拉瓜迪亚和局局长瓦伦丁会面，争得他们的支持，消除了后患。莱曼答应给杜威大笔预算、的办公室和个人团队，拉瓜迪亚专门挑选了一批供杜威差遣。得此强援，杜威迅速组织了一支多达64人的队伍。

没有想到的是，由于执法部门长期声誉不佳，根本不信任新检察官。杜威的办公室开张以后，接到的全是家庭纠纷乃至遇到妖怪之类的报案。即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组织的人，也会因为害怕报复而作。几个月下来，杜威只起诉了一个19岁的街头小混混。原本对杜威抱有极高期待的大失所望。有者说：“杜威的调查终于下了个蛋。”（意为失败）

22岁以前，托马斯•杜威一直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位歌唱家。他颇有音乐天赋，大学期间曾获得全国歌唱比赛第三名。但在22岁生日，一次灾难性的演出之后，杜威决定放弃歌唱事业。之后他过着与普通大学生无异的生活。努力学习，找工作，失业，重新找工作。为生计忙碌之余，他也积极参加党的活动，经营人脉。看样子，他会成为一名平凡但热心的律师，就此一生，直到他遇上乔治•梅达莱。

1936年1月，杜威安排大批探员，突击了纽约多家妓院。为了保密，他有意打乱警员编制，并把他们派到陌生的辖区，直到行动开始5分钟之前才能打开存有行动指令的信封。这次行动一举抓获了上百名、老鸨、保镖和毒贩。杜威把他们全部关押起来，立即展开马拉松式。不久，有人，该集团的首脑乃是“幸运儿”卢西亚诺。

杜威最初对卢西亚诺究竟有多少了解，以及此次行动是否一开始目标就是卢西亚诺，至今已不得而知。但根据档案记录，自1935年秋开始，纽约确曾对卢西亚诺进行。杜威自己则始终坚称，从未以卢西亚诺为首要目标，也从来没有暗示证人，让他们指证卢西亚诺。

梅达莱是纽约成名已久的律师，也是党的进步主义者，1931年开始担任纽约南区联邦检察官。他看中处事认真的杜威，邀请其担任首席助理。梅达莱为人廉洁而要求严谨，对纽约司法体系有极深刻的见解。他总结出对付有组织犯罪的几个，包括大陪审团调查、利用税法和控制证人，对杜威影响至为深远。